關於十八歲的回憶
已經不記得是什麽時候的事兒了
19歲難得回家又閑暇無事的某日,拿著手機正和羅梅歐發消息,第九次被媽媽呵斥著去收拾房間,走進房間清理雜物時,隨手翻開一本生了灰的淺綠書本。
原以為是什麼無關緊要書,就隨意抖了抖。
一張照片落到地上。
彎身撿起來看了眼,照片上是父親和我的合照。
久違的記憶湧上心頭,但也不算久遠,大概是一年吧。
是十八歲的生日前幾天,父親意外的來到家中說是提前休假了,並且想來看看。我們母女過的如何。
我有些反感,但媽媽卻沒有覺得奇怪,並且很是高興的收拾出一個房間供父親居住。
父親回來的第二天下午,媽媽有要完成的工作就離開了家中,我和父親坐在沙發上良久的不曾言語。
盛夏的風還真是捉摸不透,捲起桌上被看過的報紙,發出點點聲響。
“徐倫...。要去散步嗎?”
不久後我聽見一句詢問,想起媽媽的囑託便轉過頭彆扭出聲。
“可以,走吧。”
我和他一起出了門,漫步在美國的街道上。
盛夏的晚霞十分美麗,我不禁被這美麗吸引住,幾只蝴蝶從我身側飛過,像是同伴間的打鬧,它們看起來有說有笑的飛去了不遠處的公園。
我和他都默契的沒有說話,相比之下,我更和周邊鄰居聊的更多。
在鄰居投來目光時或者問候時,我會向他們打招呼並且輕描淡寫向周圍領居介紹他。
到了寂靜的小路,我們還是一句話都沒說上。
或許這不是他想要的。
可能也不是我想要的。
我太想和他聊會了,畢竟是「父親」不是嗎?
可是我無從開口。
“徐倫,要進去嗎?”
父親開口詢問,我下意識抬眼看向頂上有照相館三字。方知自己站在了人家店門口。
心中思慮萬千,不過既然他都開口了...。那就進去吧?
“徐倫?”
“好、好啊。”
“我記得明天是你的生日,要和我照張相嗎......”
父親的聲音停頓了一下,顯然話沒說完,我看了看他,擠出笑容回答。
“如果你想的話,那就....照、照吧。”
我和他坐到了白色背景布的前面,攝像師很熱情,不斷開口提醒姿勢以及表情。
但久而久之,攝影師都沒有滿意,三人漸漸都有些力不從心。
我倚在牆角往窗外看了兩眼,再次看見先前飛遠的蝴蝶出現在了窗外。
我萬分驚喜,忍不住朝窗外靠近多看了兩眼。
目送著蝴蝶離去,我講視線投向攝影師,看起來他已經有了方案。
於是我朝攝影棚走去。
攝像師繞著場內走了一圈,若有所思的向我們說。
“爸爸可以側一點,女兒把肘部抵在爸爸的肩處,另一只手搭在爸爸的另一只肩上。爸爸和女兒都可以稍微露點笑,我覺得這樣就可以了,動作做好了就保持別動。”
聞言點頭,父親答了一句好,只是我和父親都心照不宣的稍微改動了幾分。
父親幾乎完全側了過來,向著照相機微伸出手,而我則向父親更加靠近了些,露出點笑容便於拍照。
攝影師似乎很滿意,咔咔幾張後就去洗照片了,讓我們在這裏稍微等會。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門前。
天色已經暗了,黑夜完全籠罩了天空,我轉身看了眼父親,他卻坐下來拿起一旁的書本閱讀起來。
好吧,不愧是教授,隨時隨地都在擴展思維。
攝影師洗完照片高興的拿來左誇又誇,父親似乎很受用,付了錢后給了我一張。
粗略掃了一眼照片後我講它揣入褲兜,我側頭看了他一眼,見他把照片無比珍貴的放入了他的錢包中。
還是最顯眼的位置。
....真是夠了。我提踝走出照相館,心中居然有些雀躍?
我悄悄掩蓋下去,悄悄的藉著着看路燈的時候看父親,不過看父親....拿到照片后好像有點開心?
是錯覺嗎,我居然看見他朝著我輕輕的笑了一下。
不是應付照相的笑容,而是摻雜感情的,發自內心的笑容。
天色已經暗下來了,父親提議回家吧,沒多想就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。
我們沿著來時的路回去,路上少了很多行人,自然沒有做過多停留。
只是回家前,我看見一只紫色的蝴蝶飛向公園深處。
回到家中,我和父親說。
“晚安”
說完就快步走向房間,在打開房門前,我聽見一聲同樣的晚安。
“晚安,徐倫。”
走進房間,我才拿出照片仔細端詳,將它放入最喜愛的書本,並且夾在我最喜歡的一頁。
還會時不時拿出來看幾眼以確保它還在。
“JOJO?房間收拾好了嗎,要吃飯囉。”
回神傳來媽媽是聲音,我揚聲回答。
“還沒有,媽媽,我馬上就好。”
我再次將照片夾進一本講述蝴蝶的書本里。
這次不會弄丟,也不會再落在角落里生灰。
這是我尤為珍貴的記憶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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